车王府藏济公传鼓词 第八部 又刑厅
发布时间:2025-04-17 09:03:44 | 来源:好客运势网

第八部 又刑厅

第一回 白翠红画门出逃

时才话表陆刑厅正自着忙,忽然听说有花太尉的书至,连忙接来用手扯去封皮。只见里面写着一行大字,乃是:“字寄刑厅陆有文开看”。另有一层纸包着,赃官用手扯开,只见上面有几行言词写的明白。

但只见,书张之上一行字,清清楚楚写的明,

上写着,字拜刑厅从头看,晓与迷人一往情,

一不该,贪心得官生巧计,屈害乡民窦勇恒,

二不该,奉承恶人花太岁,买盗攀赃定牢笼,

只因为,兴心害人反害己,正应人容天不容,

今日放走窦大汉,我看你,有何方法把事平,

花太岁,他要知道这件事,管保你乌纱戴不成,

要得平安无了事,除非是,去请疯癫酒醉僧,

其中就里全知道,暂且管保无事情,

后边还有一行字,写的是,无影真人亲笔踪,

赃官看罢心害怕,他把那,丫鬟连连叫几声。

赃官看罢心中着忙说:“此事奇怪。我本身的事外人如何知道?再说句句言词犯我的真病。这其中多半是神人的用度,不可错过。就知道叫我拜求疯僧可完此事,但不知这疯僧住在何处?”赃官为难,猛然想起将才醉闹的和尚,说:“且住了,方才那名僧人来的古怪,莫非是他闹的咕咕点儿[1]也未可知定。”想罢忙问丫鬟说:“你方才见的那和尚是怎么一个方向儿呢?”丫鬟见问说道:“我瞧见那个和尚真也就奇怪。若论长相儿,也罢了。就只是脸上的泥有一指多厚,醉吗咕咚,身上穿的那件道袍也值上三个大钱,腰间鼓鼓囊囊也不知道掖着些什么东西,光着脚儿,趿拉着一双无底儿的草鞋,嘴里也不知说的是些什么话。才睄着他那个样儿,我恐怕他抢我的东西,我赶着就把后门关上,跑进来了。”

刑厅听罢使女话,心中明白八九分。

腹内说,不错不错真不错,想来一定是那人。

必须从此将他访,我事方能得救星。

想罢吩咐丫鬟你,从此都要记在心。

若要再遇疯和尚,一定将他请进门。

赃官宅中且不表,再正灾消难退人。

窦勇恒,只从跑出衙门外,两腿如飞快似云。

这正是,金命水命快逃命,恐怕人来追又寻。

一气跑出临安府,顺着大路往西行。

看看外面天色晚,一抬头,睄见前边大树林。

且说窦勇恒从衙门中逃出,自临安府城外顺着大路,一气走了十五六里。看看天色已晚,来在一座树林之外。好汉进了林,找了一块草地坐下歇息。心中想道:“够了,真正是凭天上掉下来的福星。虽说如此,可不晓得我的家下如何。再者,我可逃往何处去呢?”英雄想到此处,不由得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窦勇恒活该如此收缘结果?”

正是沉音,忽听那边相似有马蹄之声,英雄暗说:“不好,想必有追赶来的人,倘被看见,其祸不小。我且藏在黑暗处,让他们过去。”英雄想罢站起身形,躲在里边去了。

列公,这骑马的并非别人,乃是柴元禄等眼见窦勇恒逃出衙门来,众人又怕他回家去,故此先赶到竹竿巷内。打听说窦勇恒总未回家,又说他的娘子叫王太尉府中用轿子抬了去了。众人听说:“这倒无妨,量嫂嫂必然全节而死。你我先进前追赶大哥要紧。”四个人寻了四匹马,闻听人说窦爷出城,顺着南大路往西而去,故此他四个连忙往下追赶。

四人走出城来有二里之遥,见大道旁放着一条麻布口袋,里面装着一口袋碎草。四人一见连忙问了几声,并无人答应。刘虎说:“这是天赐的草料,拣了他何妨?倘若天晚了,拿他喂牲口,又省着好几分银子。”言罢,刘虎下马,将这草口袋拾起,捎在马后,催马并骥而行。

一齐跑来,并不见窦爷的影儿,刘虎说:“前边林子里看看,暂在这里歇歇再走。”众人齐说:“有理。”四人加鞭来至林外往里观睄,黑洞洞的,并无一人。刘虎说:“下去看看。”说罢,一齐下马,来在林子里边,俱个把马拴下。忽见这四匹马一齐的打鼻蹄,乱乍鬃尾。刘虎一见说声:“不好,林内有人,大家照应啊!”

且说窦勇恒听见这话仿佛刘虎的声音,心中说:“我得出去,不然黑暗之间恐有不测。”想罢才要答言,复又止住说:“且慢,我且听听。倘若是有别人同来拿我,那不是自投罗网吗?”好汉正然寻思,忽听得柴元禄开言说:“刘老三,你不用瞎毛咕。这个地方离城一跑儿,难道说还会有什么缘故不成?不用胡说,先坐下商量商量主意要紧。”刘虎又听了半日,见无动净,这才过来坐下。杜真英说:“咱四个人到底往哪里去呢?”马安杰说:“我量着咱大哥一定去的不大甚远,如何追赶不上?”

众好汉,说罢不住长叹气,刘虎时下把话云。

叫声三位听我讲,咱们今早费精神。

窦大哥,一气跑的无踪影,南北东西何处寻。

咱们要是找不见,直到明日怎见人。

偏偏的,嫂子被人抢了去,若要说来恼痛心。

依我说,咱们就此回去罢,先杀王家满共门。

然后再把刑厅动,大家散哄无话云。

刘虎说着动真气,霎时间,喜坏林中听话的人。

窦勇恒在暗中听了一听,是寻他,不是拿他。满心欢喜叫了声:“四位老弟,不用着急,窦某在此。”说着走出黑暗处,大家相见彼此欢喜。窦勇恒说:“多蒙众位的恩情,我窦勇恒如何答报呢?”

众人齐说:“不敢,你我弟兄们何必用这些客套。这也是认哥哥的运低。”

窦勇恒说:“愚下起了这桩祸殃,叫我心中不明白。陆刑厅这段因由是因何而起呀?今日这番光景,分明是他得了什么病症不成?叫愚兄实在不知。”

众人闻听齐说:“大哥休提此事,说出来叫人实实可笑。方才老哥[走了],又把禁子拉出来重重打了四十。忽然浑身一抖,立刻就不是前番的形象,仍要办那和尚。我等上前将他的情由对他学说了一遍,他就目瞪痴呆,吓的他就滚下堂去了。这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呢。”

窦勇恒又问说:“你们方才说的那和尚是谁呢?”

众人说:“大哥你不知道这件事,据小弟们看起来,一半是这位和尚闹出来的呢!”

窦勇恒说:“这话我不明白,怎么是和尚闹的呢?”

刘虎说:“老仁兄,你方才见陆老爷脸上栽的那块血迹呀,那就是起头儿的事。皆因他往王太尉府里要脸去,回来的时候,走到咱们门口。可就巧,那个和尚迎面而来。哪知这位和尚爷大清早起不知何处的便宜酒,他就喝了一个稀泥儿醉。见老爷过来,他不但不躲开,反倒把腿儿往前一伸。好!把个抬轿的老哥们共总四个人倒躺下了三个,连轿子里头那一个人也栽出来了,把脸也栽了个稀烂。你估量着老爷他依这道事儿?立刻就乘上马,叫人把醉和尚带到衙门里去。这位大师父真是个闹匠咧!众人拉着他走,他也不知哪里这些话,张八长李八短,就说了个事不有余。即至到了衙门里,我们一睄,原来是上次向我们疯闹的那位济师父。我们也都替他着急呢,想来那官儿一定要打他个西溜花啦。谁知道这位师父上了堂说了有十来句,忽然官儿就中了邪了,叫把他带下去,然后就把你老哥带上来。我们只当是要拿老哥儿出气呢,谁知这么个收缘结果。即至你老人家走后,与那位和尚爷他五更的时候就走下去了。再其次就是大哥遭屈被害这段情由,也是那和尚说给我们的。前后的这事由儿论起来,可不是他闹的乱子么?据小弟看起来,这和尚不是凡人,一定是个活神仙,不然如何会知前晓后,来无踪去无影?”

窦勇恒闻听念佛说:“列位呀,这件事一定是圣僧的点化。你等不知,此僧乃灵隐寺远辖堂长老的徒弟。他非凡人,乃是真人降世的。前番在酒店之中,他就言我身有不测,果应此言。”

众人说:“大哥,你今日是灾脱难满,还有一事未了。家中的嫂嫂被那王太尉抬了去了,这件事如何办法?”

窦勇恒闻听说:“列位,这件事倒不用众位着急。想来我那妻子也未必甘心受辱,一定是九死一生。求列位替愚兄打听着,倘然是我妻失节从顺呢,等愚兄我着安身之处再作道理。我窦勇恒定报此仇。”

众人齐说:“有理。”柴元禄说:“此时天有二更了,咱们醒着坐到他四五更天,商量叫大哥何处去是不是?你我都吃了东西,只是大哥无有用饭,这可如何?”

窦大汉说:“列位,愚兄这时候满腑愁肠,何必讲吃喝呢?却倒不用挂怀。”

刘虎说:“这倒好,这马正是要吃点草了。将才我们在路旁拾了一个口袋,碎草不少,足够喂的了。”众人说:“何不将马喂喂呢?”刘虎答应,走过来把草口袋拿下来,往外一倒。

只听见口袋里“哎哟!”一声说:“倒是驮着可到受用,就是这捆着叫人实在的难受,你们天理良心整治于我。”

刘虎闻听吓一跳,两腿连忙往里行。

口中只说好奇怪,口袋之中有人声。

众人闻听齐发怔,怎么着,口袋如何把话云

刘虎跑到人群内,说道是,此事应当了不成。

天黑夜晚无灯火,若有妖精了不成。

众人正自无主意,忽听得,那边人言说一声。

你每不用瞎炸庙,胆子又小乱称能。

什么妖来什么怪,满口胡言却不明。

皆因为,我的脚疼不爱走,借个光儿走一程。

一边说着眼前立,众人举目看分明。

原来是,好酒的禅师来到此,并无鬼怪与精灵。

众人看罢往后退,只见那,圣僧开言把话云。

圣僧说:“列位朋友,不必害怕。听我对你们言来,方才是贫僧的腿疼不爱走,故此才烦你们带个脚儿。谁想你们会顽儿,把我捆了个紧,要想动一动儿也不能够。要不是遇见老窦,只怕你们带了我到拉林[2]去呢!”说罢不住大笑。窦勇恒见是真僧,连忙上前跪倒,口尊:“救命的圣僧,我窦勇恒刻骨难忘你老人家的恩德。”言罢不住的磕头。济公一见,一手拉起说:“窦勇恒,不必如此。我贫僧有愿在心,普度众生。非我德能,这其中有一段情由,在众人之内,与我无干。”

且说众人一见也都跪倒磕头,济公说:“列位俱是仗义的英雄,今日我僧人到此不为别事,原为你等仗义在身,恐生是非反为不美。此刻窦勇恒的事算完了,我贫僧还有未了之局。你们也不要着急,少时管叫你们叔嫂、夫妻一同见面,未知你等信也不信?“众人齐说:“禅师之言我等谨遵。”济公说:“众人既然如此,大家一齐坐下。”众人俱个席地安坐。

济公说:“陆刑厅已被贫僧治住了,只有王圣先尚未回心,少不得另费一番工夫指教与他。咱大家在此少坐,待等天至三更便见分晓。”说罢,众人又问将才陆刑厅的事情,济公回答不表。

说书的一张口,难说两下话。且说的那花花太岁王圣先,打发陆有文去后,直坐到天黑这才叫人摆酒。。恶人越想可乐,不知不觉喝了个大醉,连忙吩咐:“撤去残席,秉烛入内,到洞房中快乐。”家人答应。

两个搀着恶人来在洞房的门首,恶人吩咐:“小子去罢。”家人散去,有丫鬟把恶贼搀进房中坐下。恶人用醉眼斜把佳人一看,但见佳人乌云乱散,面目焦黄,气扑扑的坐在窗下。恶人看罢,叫人:“摆酒,我与美人共饮交杯。”丫鬟答应。说着,恶人说着话,身形往床上一歪,早就沉沉睡去。

众人说:“大娘子,用些点心罢!那个人醉了。”贤人闻听,举目观看,果然恶人呼声震耳,沉沉睡去。贤人想起:“济公之言曾说,洞房三更可逃生,我何不试一试?”贤人忙问:“丫鬟们,天有什么时候了?”众人齐说:“回娘子,天有三更了。”佳人闻听并不言语,打怀中摸出那块砖头,睄了睄西边粉壁墙。贤人说:“丫头们。睄我画个门儿。”说罢,用砖在墙上一画,画了个门儿。真也就奇怪,贤人往前一凑,不因不由,那身子早已进去。

这正是,难满灾消福星至,贤人砖儿画成门。

不因不由往里走,登时之间不见人。

丫鬟人等魂不在,个个着忙吓掉魂。

口中大嚷不好了,此事应当吓死人。

快叫大爷起来罢,窦娘子,半夜逃出三更门。

恶人梦中忙惊醒,有语开言把话云。

何事这样惊又怪,急忙快快把话云。

丫鬟见问说爷请看,墙上开了一个门。

新来的娘子跑进去,现时还在里边存。

太岁闻言抬头看,里外里,墙上新添一个门。

只见那,窦娘子还在门儿里,太岁时下出了神。

连忙说道我去赶,迈步追去找佳人。

但见贤人离不远,慢慢而行似驾云。

太岁哪管好共歹,信步急急往里行。

忽然不见佳人影,抬头看见一树林。

太岁将要追进去,但只见,里面出来了无数的人。

且说众人听见洞房之中大惊小怪,不知何事,俱个来在洞房门外。忽见恶贼王圣先打屋里出来,把房门开开,跑将出来,口内说:“你们看我跑到哪里去。”说着往后花园直跑,众人一见,连忙随后赶了来。

不多时,来在花园之内松林中站住,说:“哪里去了?”众人连忙上前灯烛高照,说:“大爷,怎么了?想是睡糊涂了,半夜里跑到此处作什么来了?”恶人闻听刹住脚步,定了定神,思想一会。睄了睄灯烛高照,并无别人,俱是家中小子们,又是自己的花园。恶人说:“奇怪,快回去看看,再作道理。”说罢回来,见几个丫头吓的哭天痛地,一见恶人,齐说:“求大爷饶命。”

恶人进房中一睄,并无方才的那个门,仍是墙壁。恶人问道说:“将才是什么缘故?”众人见说:“大爷倒像见了什么来着。小的们听见大爷在屋里大嚷小叫,小的们连忙秉着灯烛前来。将走到门口儿,就睄见爷把门儿开开,往外直跑。还说着,‘你跑到哪里去?’赶到花园,爷才站住的。这屋中的事,小的们可不大知道。”恶人又问:“丫鬟们,你们也说说是怎么个情节。”丫鬟说:“回爷知道,方才爷进屋的时候,天有二更。爷叫摆酒,话无说完,可就歪着睡了。随后那位新娶来的娘子问我们说,‘天有什么时候了?’我们说,‘有三更了。’见他也不言语,站起来说,‘我画个门儿里看看。’说着话,从腰里拿出一块砖头来,就在这墙上一画,就画了一个门儿,不知为何他就走进去了。赶众人来的时节,爷也不见了,门也不见了,那个新人也不见咧,也不知哪里去了。”

“这话倒对账,我明明的见他进去,我后面就赶,一恍儿的工夫,他就不见了。后来小的们赶了去的,怎么又说我打屋里出去的呢?”

众人闻听,都说是开门出去的。恶人说:“不用讲了,这个女子一定有些邪法。跑了好,要不然准受他的害。造化,造化!只叫我白费了许多事。不恨这淫妇,他就有这个本事,一定是那小子也带了去了。倘然他要回来再找我是非,那还了得?”周管家说:“爷不用害怕,奴才明日一黑,早到刑厅衙门里,叫老陆把那小子结果了就便是。那女子来了,好言好语稳住他,得便将他也送到西边,叫他从新在逃生罢。”恶人闻听,这时候心里真有一百多不得主意,耽误会子才说:“就是这样罢,无别的法儿咧,只得如此。”

不言恶人心中乱,再正佳人白翠云。

自从画门往外走,脚下如同驾了云。

面前好似一人领,不分南北与西东。

黑暗暗,并不晓得哪里去,忽高忽低辨不清。

佳人此时如作梦,迷迷糊糊往前行。

正走只见一声喊,将身倒在地流平。

爬将起来只一看,满天星斗月朦朦。

夜半无人孤女子,倘遇歹人怎样行。

前思后想真胆怯,忽然耳边有风声。

只听旁边唿唿响,走够多时脚步停。

只听得,那边好像人说话,你言我语乱烘烘。

佳人止步留神看,天黑对面不见人。

那边有人开言道,高叫一声窦勇恒。

快快起去东边去,来了你妻白翠红[3]。

又听一人说哪里,佳人时下魂魄惊。

我夫现在监牢内,莫非作鬼显了魂。

不然如何说此话,再不然,我也死在地府中。

佳人正自胡打算,但听得,那边复又把话云。

贤人正自心中害怕,忽听前面又有人说话:“大哥你何用心忙?圣僧既这么说,你何不前去看看是不是。倘若是嫂嫂脱难而来,也为可定。”窦勇恒说:“岂有此理,我的妻儿被王圣先抢去收在府中,就是神仙也未必能放出来。莫不成这是禅师耍笑与我?”又听一人说:“窦勇恒,贫僧不打诳语。只因你妻子有贫僧的指引,他今日三更画门而出,此时正是来的时候,快去前往迎接。”贤人听见圣僧二字,又说的对景,连忙的紧行几步。来到树林的跟前,大嚷着说是:“救命。”

贤人心急说救命,林内多人吃一惊。

连忙站起往外跑,一齐出林往外行。

堪堪跑近离不远,黑暗中,睄见佳人站路中。

窦勇恒,紧行几步看见是,有语开言问一声。

因何逃出王府外,佳人时间哪消停。

往前紧走两三步,睄了睄,正是夫主窦勇恒。

贤人时间流痛泪,有语开言把话云。

说道是,你们是人或是鬼,快快说来我不明。

众人说,此处不是讲话处,前边林中再细云。

勇恒手拉窦娘子,一同前走不消停

将才走进树林内,白翠红,睄见修行得道人。

第二回 窦勇恒协妻远遁

话说众人同着窦勇恒的妻子往林中而走,将进林中,窦娘子就看见了济公站在面前。白翠红先就向真僧拜倒,口尊:“救命的神僧老爷在上,弟子今日也不知是鬼是人,暂且给你老人家叩个头罢。”言毕带泪叩首。济公说:“善哉,善哉!尔等不必如此,俱个坐下,听我贫僧慢道其详。”众人闻听俱个站立。

济公开言叫声:“窦娘子,你不必心惊。他并非是鬼,只因为你夫妻难满灾消,我贫僧才用这佛法救你逃出那恶人的宅来。你们夫妻大众将疑心放下,各自见礼罢。”众人闻听,俱各上前,彼此见了礼,这才又坐下,大家欢喜。

刘虎的性子急,先就开言问道:“嫂嫂从哪里逃出?恶人如何放走你?”佳人见问,就将圣僧赐砖,画门逃出,一路遇风,刮送到此的话,从头至尾细细说了一遍。刘虎点头不语。窦娘子又问窦勇恒如何脱身至此,刘虎说:“只因圣僧不知弄了个什么方法,把老陆治的中了邪咧!满满的把我哥哥放了,赶回来醒过来咧,净剩了干跺脚咧!我们是追大哥来的,才遇见圣僧,叫我们大家在此等候嫂嫂的。你说真果就有此事,叫我这心里实在纳闷。”刘虎还未曾说完,只听得圣僧开言叫声:“窦勇恒、白翠红,你二人不必闲言,快快的进前来,待我说给你等大家听听。”

圣僧带笑,开言叫声窦大汉,听我从头对你言。

这场祸事因何起,都只为,自损阴功惟不仁。

因果报应非儿戏,别要无知道你能。

只因为,无故损伤生灵命,山中打猎害群生。

日复一日常来往,害了多少兽与虫。

岂不知,蝼蚁尚且知恋命,不可枉自损他生。

日积月累成祸患,神天不佑闭祸星。

因此上,降灾与你难逃过,叫你知非改过行。

从今休要为猎户,害命杀生理莫论。

贫僧指你一条路,那时你我相重逢。

耐至鸿运直通日,件件桩桩有贫僧。

此一去,管保叫你步登云,官上加官职增生。

忽然一日风云际,

将心放在端正处,莫逞强横理不明。

别把旁人看的轻,龙听春雷第一声。

男儿贵显应有分,就此前去莫消停。

我贫僧,在此修正英雄辈,普度群生把岸登。

圣僧说罢一夕话,众人闻听心下明。

刘虎勇恒柴元禄,马安杰与杜真英。

白氏娘子跟在后,大家跪倒地流平。

一齐叩头将佛念,又听得,圣僧开言把话云。

圣僧说:“窦勇恒并你夫妻自今为始,大家分手,各自西东前去公干。”后面有窦勇恒叩首,口尊:“禅师,弟子目下可投奔何方好?”济公说:“贫僧自有调度,你今日带你妻子由此往正西而行,外有书信一封,走出十日之外,方可瞧看,自然明白。天机不可泄漏,恐防不测,快些收起。”圣僧又说:“刘虎等四人也不肯留连,天明急进临安,将所有的家伙等物一并搬出,交给陆刑厅衙内收存。等日后物归本主,我贫僧还有一桩小小的事情呢。”

众人闻听一齐向上叩头说:“多谢圣僧的慈悲指引,我等日后结草也难报答。”众人将头叩完,一齐站起来仔细一看,并无有圣僧的影儿。面前竖着一颗死树,众人一个个毛发悚然。

刘虎说:“这是顽的吗?黑咕影里这样吓活人,我真有点子不了是呀!再闹会子我要溜了。”众人说是:“老弟不用害怕,这叫作真人不露相,来去无踪。他老人家的事完了,就走了。你我也不可久停,大家依计而行,倒是正理。”说罢大家站起,走出林来。看了看天又亮中的时分,柴元禄说:“窦大哥,天也不早了,恐别人知道反为不美。现有圣僧的指引,你老人家就不必留连,前去奔路要紧。”说罢大家又从新拜别。窦勇恒说:“列位听我窦某一言,今日与众位一别,未知何日相逢。事到如此,实也无法可处,只可再见罢。”言罢惨切。

众人说:“大哥不要如此,你我作汉子的是实而安,何处不是安身之处呢?说咱还有相逢的日子,不必多说了。天不早了,大哥同着嫂嫂就请罢。出此林外三里之遥,就是浙河,有船可以行了。”说罢每人从腰中取出散碎银子,约有二十余两,交给窦爷说道:“大哥收好,暂为路费,此去找着安身的所在,然后给一封密书,投在了柴大哥的下处,那时再为定夺。”窦勇恒此刻无法,只得同娘子拜别了众人,回头往西慢行而去,众人也就各自上马,回归旧路。俱个心中不乐,三步回头,两步顾望。世间最苦伤情事,惟有死别与生离。

不言众人,且说窦大汉同妻子出了松林,信步而行,有二三里之遥,那天就大亮。

都只为,恨运低微逢恶霸,无奈之何离故园。

英雄协妻他方去,孤行前进好惨情。

行够多时天明亮,抬头见,浙海不远在面前。

行路客人有几个,推车擔担奔路途。

英雄回头呼娘子,你看前边有渡船。

咱二人,就此赶上往前走,暂且离此地方安。

走出几日再打算,或长或短慢慢言。

说罢之时往前走,堪堪来到河岸边。

此书速快无多叙,登时来到船铺间。

就是那,船家过来忙答话,窦爷时间将话云。

你船要往何处去,如若顺便再讲价钱。

船家闻听开言道,尊一声,客官留神听我言。

我们本是孟州府[3],一年一遭把货搬。

客官你往何处去,窦爷时间心喜欢。

此离孟州七百里,正中机关是自然。

到他处,暂且安身寻别事,他好脱身把信传。

窦爷想罢呼船主,你说说,通共算算多少钱。

船家说:“此离孟州七百里,水路四百里。咱这价钱是有数的,每位是十两银子,管饭。如走十日呢,也不多,曾如走一日,也不少减。”窦爷说:“不对,我们要是走旱路,七八天也用不了十两银子。”船家说:“客官遂意给多少?”窦爷说:“我二人给你十两银子罢?”此书速快,船家应允,公同立了行单。往孟州去的男女十六人,今日顺着风,响号开船,大家起身往孟州去了,暂且不表。

且说柴元禄等行到天明,来至临安府,进城依计将窦爷所有的家伙什物封锁齐整,交给地方看守,然后进衙过卯已毕,各自回家用饭安息不表。

且说济公回寺,至次日清晨走出庙来,顺着西湖行走,越过狐元洞,来至海棠桥,见那些行路的往来不断,也有挑筐推车,俱因名利二字。济公一见,口念:“弥陀佛,我和尚怎能度化这些迷人心回意转?”想罢往前行走,来至泠泉亭,又是许多的买卖。济公一气进了临安府,只见三街六市人烟凑集,忽见石路东又见许多人围绕。济公心下明白,说:“善哉,善哉!我出家人的事又来了。”

得道禅师算计高,玄中妙法果能劳,

将到临安就知晓,其中变化是无穷,

口念弥陀知来意,巧机会,就此度化陆大人,

管保刑厅从此乐,暗暗的,得罪花花太岁公,

如若是,恁意胡行不转念,恶报其冤脱不能,

圣僧想罢往前走,来在人群问一声。

什么事,一些人儿俱在此,闪开道儿让贫僧。

如要不听和尚话,一定要拿嘴巴楞。

说着将身往里挤,满身油泥臭烘烘。

惊动旁边人几个,气扑扑,向着和尚把话云。

第三回 道济出银救妇人

圣僧说着往里楞挤,内中有几个好气的人先就开言说道:“这和尚真岂有此理,大清早起是谁这样好善,施你酒来斋僧,灌的你这么醉醺醺的,叫你跑到这里来搅毛,你也不管这是什么事,你就往里闯,这在其次,这又不是别的事,就是这件事你也管不来,你要是保管呢,你就办办。”济公说:“这也就是又怪咧,天下的人管天下的事,难道说我们和尚就不是人么?许你们睄就不许我们看吗?难道你们的眼比我们的眼大不成?抬开罢,让出家人睄睄罢,管不管还未可定呢。俗言说的好,和尚说的不长毛。”众人又可笑又可气,也是无法,众人往后一闪,让圣僧走将进来,济公来在人群内留神观看。

但只见,地下坐着一老妇,旁边还有一佳人,

少女未即十几岁,三人对坐泪津津,

老婆子,满面无喜短笑相,破布衣衫穿在身,

中年妇,看来无有三旬外,衣服不正苦难云,

少女约有十八九,愁锁春山无话云,

穿件破衣护着体,下边一条旧布裙,

面前放着一折帖,上写着,妇人无钱来卖身,

家住临安十里堡,丈夫名字叫吕真。

只因欠下侯爷的账,算来将勾一百银。

限了夫主三天限,如要过限送衙门。

奴妇无处去借账,三日后,侯爷将他拿禁监。

隔上三天打一顿,三十大板人怎禁。

妇人目下真无奈,特地当街来卖身。

若有那,作福积德富翁至,买我前去作下人。

婆母小女同作保,画押五字不必云。

但能救夫出牢内,小妇人,一定答报活命恩。

后面写,吕门王氏亲主意,圣僧观睄感动心。

复又将那小女看,但见他,面貌丑陋不必云。

面上黑麻无其数,大嘴一张似火盆。

又见他,腰身粗大生来壮,二目光华厚嘴唇。

济公看罢喜心喜,眼望着,半老佳人把话云。

话说济公看罢,往前紧行几步,带笑开言说:“菩萨,我出家人动问一声,尊驾是卖身的,净卖你自己呀?还是你三口儿全卖呢?说给我听听,咱们好商量商量。若有成头,咱们好热闹会子。免得我街上瞎跑,我这时候也是个闲身子无事。”

那佳人闻听,把济公睄了一眼,低头落泪并不言语。那一个老婆子气的不忍说:“你这僧人好无道理,你为何前来耍戏?理上不通,恐怕有旁人耻笑你。依我说,你竟快些去罢!早些化顿斋吃,倒是正礼。”济公说:“胡闹咧,出家人是真问,不是假问。叫你这一说,我就苦咧。你只说便宜话,把你的正事误了可别怨我。”

瞧看这人实在的气不平,就有几个好多事的走进前来说:“那妈妈,看这僧人实在可恼,你就说给他看是怎么样的办法。”婆子说:“那僧人,你既要问,我对你言来。”说罢,手指着中年的妇人说:“这是我的儿媳。”又指小女儿道:“这是我的孙女。只因我家儿子欠下侯爷府中银一百零连本带利,现在我儿子囚禁监中。故此我们婆媳不忍夫主受累,情愿卖身赎夫。你今不能扶助,反来瞎说,岂不是耍戏与人?”济公说:“婆子,你这话我却听明。我此刻有一个两全之计,与你商量可行可止。”

僧人笑,口呼婆子休急躁,事款则圆[5]莫楞行。

贫僧倒有两全计,管叫你,母女夫妻一居同。

不知你可信不信,你要依言咱就行。

僧人说罢哈哈笑,气坏了,旁边观看热闹人。

口中齐说真可恨,这个僧人真愣怔。

说罢一齐往前挤,口中不住叫恶僧。

你今既说有好计,快些说来大众听。

情理相观还罢了,你要是,信口开河了不成。

济公闻听哈哈笑,说道是,你们谁知和尚能。

眼下叫你看一看,我的方法灵不灵。

众人齐说你快讲,就把那,妙计的机关急急的诉明。

众人齐说:“和尚,快些说来。”济公说:“不要忙,事从款来,别性急了。现今我的主意向这娘子倒不用卖身。头宗呢,是无主儿要;第二宗呢,是活人的妻儿谁肯招灾?现今他们明放着那个女儿,何不将他卖了?”济公的话儿未从说完,只见那老妈妈开言说:“僧人住口!不要说了,想你是无有长着眼睛。你倒看看,我那孙女生的那样丑陋,谁肯拿百金买去,岂不是枉自搅舌吗?”济公说:“这婆子你是眼花了,不从看见哪?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儿,倒说是丑陋,岂有此理!就凭他这面貌,到哪里卖不出个一百八十两银子来。”

众人听了,又有笑的,也有气的,齐说:“这疯和尚可恶之极了。”齐都上前说:“这和尚看这女子直多少银子?”济公说:“这女子苦死了也值一百卄两,自有多的。”众人说:“真这吗?”济公说:“一定的,再不能少。不信就卖给与我肥酒儿喝呢。”众人说:“卖给你可要现银子。”济公说:“还有什么假银子么?将银先给你们拿去,等三天后我再要人。只怕我敢应承,你们说谁敢保着他们?据我看起来,你们不过是纸糊的官儿,见火儿就化了。”

济公几句机锋话,瞧看之人气不平。

好气的开言呼和尚,这件事,在下一定敢应承。

你的银子在哪里?快快拿来我要凭。

三天之后有舛错,拿我是问理情通。

济公说是有有有,我徒孙,现今拿着后边行。

众人闻听全不信,僧人哪有许多银。

有银子,众人闻听全不信,僧人哪有许多银。

有银子,何不换换衣和帽,光景无非信口云。

众人正自瞎谈论,忽听僧人把话云。

说道是,你们只管将我问,不知人家是怎行。

娘子他要不肯舍,你们不是枉费神。

快快问准吕娘子,我就给他那些银。

接她女儿三天后,更换衣裳好出门。

僧人言词将说尽,王氏接言把话云。

僧人既有这样意,我母女,碎骨分身无怨心。

只要那,早早救出吕真去,从今得脱是非门。

济公众人闻此话,但见佳人滚泪津。

僧人说,你今既然心愿意,快起来,瞧我徒孙来送银。

济公说:“列位都明白了,叫作情出本人自己愿意,不是强拉硬拽的巧言了。我徒孙把银子拿来了。”众人说:“在哪里?”济公用手一指,说:“请看那扛口袋的老道。”

众人举目,见对面来了一位道者,身穿蓝布道袍,头戴道巾,腰间系着黄绒系绦,水袜云鞋,肩头上有白布口袋,往前正走。只见济公说:“你们睄不是么?”一句话来说完,只见那老道猛古丁的打了个冷战,复又往前紧走,来在济公面前怔柯柯的站住。济公说:“你好无用,谁叫你这半天才来?你若早些来,免得费贫僧许多的话。今日且看吕家娘子在难中等银子使,另日再责罚你。”说罢用手一指,说:“业障,还不放下么?”见那道人转过来,轻轻的放在济公的面前。[济公]说:“无用的东西,快与我回庙去罢。”只见那道人打人群内一溜烟,一直竟往南跑了去了。

济公毛腰将口袋打开,从里面取出了三个包儿来。打开一看,不多不少,正一百二十两纹银。济公说:“吕王氏,你就将此银拿去,一百好赎你丈夫归家,外有二十两亦作你女儿的妆奁之用。候三日后,我贫僧与你女儿寻着人家,再去定准。”吕王氏接银说:“师父庙在何处?”济公说:“贫僧在灵隐寺出家,法名叫道济。”

这正是,济公有语开言道,叫声吕氏你听明。

贫僧出家灵隐寺,法名道济永不更。

辖堂长老大徒弟,俗家姓李号癫僧。

只因为,夫妻行孝奉老母,感动神佛放你生。

我贫僧,今日奉佛爷的旨,并非无故乱胡行。

你将银子拿了去,三天之后等贫僧。

话已说完我要走,不可误了我的功。

瞧看之人俱发愣,齐都说,这僧来历定不轻。

未卜先知何从假,看他那,说活情由又像疯。

不表众人胡打算,在整佳人与济公。

吕氏口把师父叫,我看你,来去的情由有神通。

银子我就拿了去,你可要,三日之间到家中。

见我的夫主从议论,也叫他,拜谢师父救命情。

济公回答说快去,误了时光了不成。

吕氏时间也站起,带领着,儿媳孙女一同行。

济公睄着去的远,不由大笑两三声。

指手又把众人叫,我和尚,包管有始并有终。

咱们大家也好散,你们西来我往东。

说罢之间一拱手,转眼之间影无踪。

众人一见只发怔,一个个,彼此纷纷把话云。

齐说此事真奇怪,和尚多半是高僧。

正是众人来讲话,忽见那,老道慌忙走似风。

进去拱手开言道,尊列位,施主爷们我要问明。

众人正自讲话,忽见方才的那个老道,慌慌张张走到跟前,打了一个稽首,开言说:“贫道借问一声,方才此处有什么故事?”众人说:“你这道人,明知故问是什么缘故?”[道人]说是:“列位错怪小道咧!我并不知其情。”众人又说:“你不是济和尚的徒孙儿?方才那银子不是你扛来的么?为什么反来问我们,这是什么道理?”

道人闻听越发着急,说:“列位休要如此,只因贫道出观有事,带着纹银一百二十两。才走在路途之上,见这里有许多的人围绕,不知何事,故此要进前看看。不想将才正走之间,心中一阵发迷,不知怎么将银子失落,又不知为何走到钱塘门外去了。此刻向转过来回思一想,是在此处迷惑的,因此回来打听打听。小道是万缘桥正东三清观的,如何说我是什么济和尚的徒孙送银子等着了?是这些话要把小道闷死。”众人听了这一片话,个个吐舌。内中就有爱说话的人走上前来,向道人说这段情由,一五一十的对着道人说了一遍。道人听说气冲两肋,大叫一声:“好个道济,我与你誓不甘休,气死我也!”说罢并不言语,佯常而去。

道人听说佯常去,众人不知是何情。

只好大家一齐散,三兄四弟各西东。

书中不表众人散,再把那,得道高僧醉济公。

自从救了王氏女,信步前行在路中。

腹中想要吃杯酒,迈步如梭往前行。

忽然来至东红巷,看见了,酒牌高挂半悬空。

济公走进酒铺内,桌头坐下唤一声。

酒家快来拿好酒,待我贫僧饮一盅。

酒保进前尊师父,我是说来你是听。

要吃甚酒说给我,菜蔬拿来一同行。

济公说是要好酒,狗肉半斤加蒜瓣。

醋蒜葱姜我全用,酒保儿,说道师父取笑声。

此处哪里有狗肉,这宗东西不现成。

有的是,干炸丸子水晶肉,熘鱼炒肉并蟹羹。

银丝散蛋加麻辣,鸭子酿鸡准不腥。

红焖白煮烧烤炒,肚子肠子有几宗。

整桌酒席全都有,各样菜蔬俱现成。

总而一言无别物,狗牛骡驴无全无一宗。

济公闻听哈哈笑,我今要吃菜几宗。

只要顺口肥和烂,不论好歹要现成。

酒保回答交给我,肚子腰子更鲜明。

水晶肘子真稀烂,我与师父,一并拿来都现成。

酒保说罢将菜取,拿来放在正居中。

僧人饮酒多时会,忽听得,对面人言大笑了一声。

济公正然饮酒,喝的高兴,吃的通快,猛听得一声喊叫,说道:“济癫僧,你今日可是狭路相逢冤家对头,我看你逃往何处?”说罢,只听唿的一声,蹿过一个人来。要知是谁?下回分解。

[1] 咕咕点儿:即顾顾点儿,方言,指指花招、鬼点子。

[2] 拉林:今黑龙江省五常市拉林镇。

[3] 此处原文为“白翠云”,统一为前文的“白翠红”,后同。

[4] 孟州府:今河南省的西北部,焦作市西南的孟州市。

[5] 事款则圆:遇事只要从容对待,就能圆满解决。款,宽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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